作者按:此文原文作者属刘金娇,因在此不便署作者名,特在此申明:此文于2017年3月21日三晚上应作者刘金娇之请做过补充和改动。原文是2016年12月16日晚上通过微信发给我看的纸文图,累计681字。她说,这是她早年在广东打工时有感写的作品,还有一张没找到,一篇没结尾的作文,要我批改一下。她说,让人感动的是伯母勤俭节约的慈母本色和兄弟俩孝顺之情。后面还有一段,她没找到。她说自我感觉写得很肤浅,很稚嫩,没有把我想要表达写彻透。我鼓励她说,写得不错,布局得体,语言朴实顺畅!事至今日,她再次发出请求,说她现在上班的平安保险公司最近有作品评比投稿活动,想把这个稿件修改后发给公司,需要我的指点。 那年夏季,我的身体有些虚弱。有一天,我生病了。听说我们村在县医院工作的堂哥回家探亲,我就去找他看病。堂哥在县医院也算是老牌医生了,经他看过以后,先给我开了药方,提醒我要注意补充营养,还交待我去附近药店买药。 堂哥的母亲,我叫她伯母,养育了五男一女六个子女。伯母现在八十高龄,里外已是儿孙满堂。年迈的她平时与她两个小儿子老四老五在城里生活,这次回乡下小住一段日子。我见她额头饱满高洁,一双大眼炯炯有神,却又分明慈眉善目,端庄祥和。 我们坐在会客厅,当看到堂哥被别人叫去看病时,我便同伯母陪聊了起来。我说:“您的几个儿子都这么孝顺,您真有福啊”。老人感慨地说:“是吧,总算熬出头了,也难为儿子,儿媳们。”伯母有五个儿子,一个女儿。国家恢复高考以后,两个小儿子赶上机会,都在各自学校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后来国家第一批列入的211工程大学。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,伯母家日子过得并不宽裕,伯母说,她每年都会饲养几只母鸡。在她老人家看来,蒸鸡蛋羹吃是最好的营养。那个时代,能抓到的鲫鱼很多,是家里最常吃的鱼。伯母把鲫鱼烧得肉烂骨酥,骨头和鱼刺能一起吃下肚。在旁人眼中,伯母不管自己有多累,有多难,总是把最好的东西呈现给孩子。每当孩子生病,伯母总会细心关照,喂药喂糖从不嫌烦。据乡亲们讲,逢年过节,伯母也是极力张罗。正月的元宵、端午的粽子、中秋的月饼,都是伯母亲自操持弄好了给大家分享。 那年伯母家房屋修缮,生活比以前更加困难。为了维持全家人的生计,伯母一年到头辛苦操劳,精打细算。全家老小一年四季的衣裳都是她亲手缝制和缝补。缝制的衣服也是老大穿过后传老二穿。她对孩子们说:“笑烂不笑补,穷日子靠自己。”尽管这样,家里依然是入不敷出。常常靠养鸡卖蛋的钱来支撑着家里的生活开支。为了孩子的前途,被生活折磨得清瘦的伯母,毅然咬咬牙,对她的两个小儿子说:“家里再穷,也要供你们读书。” 过去听村上的老人们讲,伯母当年为她的两个小儿子哥俩筹备高中学费,常常三更半夜去买乡里集市卖菜。 有一天凌晨,伯母挑着一担先天晚上熬夜刮过皮毛的芋头赶去圩场叫卖,途经一个当地叫和尚岭荒野的地方,不小心重重摔了一跤,芋头滚出满地。伯母赶紧起来,照着手电筒把掉在地上的芋头一个一个捡回框里。因为要赶时间,怕去晚了没地方摆摊。可是天黑路陡,那个清晨一连摔了好几跤,也亏得同伴走走停停等着伯母,总算天亮之前赶到圩上,选好一个位置摆好。 今天,当我向伯母提起这桩往事时,她老人家兴奋起来。伯母讲,记得那天卖完芋头时已是晌午,感觉肚子又渴又饿,同村的人在一起结伴回家。走到半路上,遇到一个人卖冰棒,大家提议,每人都买一根冰棒吃。大家都掏钱买了一根冰棒。唯独伯母她没舍得买。 据伯母回忆,那回有人看见她沒买,就掏出钱来要给她买一根。伯母说:“我当即拉住她说我不喜欢吃冰棒”。伯母说:“其实我哪是不喜欢吃,我想自己口袋里也有钱,怎么好意思吃人家的呢?那时也才五分钱一根的冰棒,想起他们兄弟俩读书需要钱,我不想乱用一分钱。”往事历历在目,今天伯母的心情特别爽朗。“真是苦尽甘来,现在伯母该过舒心日子了。”我由衷地附和伯母一句。 时光荏苒,现在基本到了吃穿不用愁的时代。可以伯母依然保持俭朴的生活。以前听她儿子老四讲过,有一次,他在城里家中款待母亲美酒佳肴时,母亲却伤感泪下:“过去家里贫穷,没有好酒好菜,现在有了,可惜你父亲却无福享用……”伯母亲说这话时,声音哽咽。在旁边的儿子老四眼里也禁不住泪水横流,悲痛难忍。他说:“想到父亲一生操劳,做孩子的还来不及好好孝敬他老人家”。那年伯父的祭日,伯母的六人子女打算隆重祭奠父亲,伯母很受感动,但是,她轻声地对他们说道:“孝是心底亲情的流露,任何东西都替代不了,更不是做给别人看的”。据说伯母过74岁寿辰,她的几个做子女的决意要办几桌像样的酒菜,请一些亲朋好友过来聚会,让老人家高兴一回,也算略尽孩子们的些许孝心。然而,过贯了清贫日子的她,平静的对儿子们说:“过去,家里贫穷,我已经习惯了,只要能安然处之,我也就心安了。”在大家眼里,伯母是这样说的,也是这样做的。即使她的孩子们业已成就,却依然俭朴辛勤如故,对儿女们的严格要求也一如既往。晚年,她仍坚持自食自力,过着俭朴的生活。 就这样,我同伯母一直聊着她家的过往。这时,伯母被她孙子叫去了,她行医的儿子也回来了。堂哥医生又同我闲聊起他们兄弟俩八十年代早期大学时代的往事。堂哥很有感触地说,那个时代读书的人家都很穷,多亏父母亲辛苦操持,拮据度日。在大学里,他说,有的同学穿皮鞋,而他们兄弟俩穿的是解放鞋。行医的堂哥考上的是江西医科大学,学制五年,而他哥1982年先他两年考取江西工业大学,学制四年。为了减轻家庭负担,兄弟俩都没有报考北京和上海的名牌大学,不出省读书,就是为了将来能分配回来工作,一来可以报效家乡,二来能够兼顾孝敬父亲母亲。 后来看病回来的路上,我一直在想,伯母那般慈爱,养育的儿子都那么有孝心,心里很是羡慕。今天在伯母家厅堂的对话和激起的往事加快,带给我人生一些思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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